皮肤像牛皮纸怎么回事

皮肤像牛皮纸怎么回事？特别是当母亲得知我们的行窃由头后，更是泪流满面。

那年冬天，快要过年了。

村里大队的商店进了不少年货，其中最吸引我们孩子们眼球的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水果糖。

关于行窃水果糖的过程其实很简单：大哥发现装水果糖的袋子有一个洞，便趁人不注意，从里面往外拽了几颗，结果还是被发现了。

被当做小偷扣在了商店里。

大哥被抓之后，我和二哥急急忙忙跑回家报告消息。

“妈，大哥在商店里偷东西被抓住了。

”母亲正和来家里走亲戚的二姨拉家常。

听到我们的报告立刻站起来，从炕上抱起刚刚学会走路的弟弟：“你大哥现在人呢？”“在大队商店里。

”“走，咱们一块去看看。

”二姨拉着母亲一起出门。

“人家说了，你家大人来晚了，就得去公安局领人。

”我带着哭腔跟在后面继续传话。

刚刚下过一场雪，黄昏的村道很热闹。

孩子们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跑来跑去。

几个男孩玩打雪仗，雪球在街上乱飞。

“把脚尖翘起来。

”母亲对弟弟说，由于走得太快，弟弟的脚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，脚底上的泥巴弄脏了母亲的衣服。

我们避开泥泞的路面，从一家家门口经过，有人向母亲打招呼，有孩子冷不丁撞在母亲身上，她却没多大反应。

商店门口站着一群人。

母亲放下弟弟，分开人群走进去。

大队在村里专门挑选了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做售货员，这个人叫李忠厚，为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忠厚老实。

“妈——妈。

”看见母亲从商店外面进来时，站在屋角里的大哥怯怯地叫了一声。

“他忠厚叔，到底是怎么回事呀？”母亲问站在大哥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。

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打了几处补丁的老棉袄，脸上的皮肤像一张揉皱了的牛皮纸，一双混浊的大眼睛更像牛眼。

“你们家孩子偷商店里的水果糖，袋子上有个洞，老大一个一个地掏出来，传给老二，老二再传给老三，等我发现的时候，老三已在外面把他们偷的糖全吃了，一个也没留。

”“是不是这样？”母亲回身问紧跟在她后面的我。

“总共五个，我数过了。

如实回答。

“什么都别说了。

”二姨开门见山，“你看怎么办吧？”“照价赔偿。

”“说具体点。

”“一个水果糖，一分钱。

”“我能不能打个欠条，等几天再来交钱。

”“不行，不行。

”李忠厚连连摇头。

“大队领导有规定，不能打白条。

”“不放个屁，听说队长老婆买东西从来就是打白条。

”二姨愤愤然。

“这——可差了五块糖，我怎么向大队领导交待。

”“那还不简单，老鼠啃了呗，要不就是变成蒸汽蒸发了。

”“这能行吗？”“乡里乡亲的总要讲点面情。

”“孩子又不是大人。

”“不赔，不赔。

”“赔个屁。

”站在屋里屋外的人议论纷纷。

“算哪，别为难他了。

”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得严严实实的手绢，一点一点地打开，从一堆毛票和硬币中拿出五分钱交给了李忠厚。

出了商店，二姨便告辞回家去了。

母亲抱着弟弟脚步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，我们弟兄几个则走走停停，低头跟在她后面。

“你们三个给我站好。

”在一处僻静处，母亲停下脚步，严厉注视着她的三个儿子。

“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偷商店里的东西，是谁的主意，不说清楚，今天就等着屁股全开花吧。

”“谁的注意？”我们三个孩子面面相觑。

“忘了是谁的注意了。

”“忘了是不是，这叫记吃不记打。

”母亲抡起巴掌照着我们三个的屁股就是一顿抽打。

最先哭的是我，其次是二哥和大哥。

“哭，你们还有脸哭，咱家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。

”我眼泪汪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，怯怯地递给母亲，“妈，我们没有吃，不信你数数，一共是五块水果糖，一块给爷爷，一块给奶奶，一块给爸爸，一块给妈妈，最后一块给弟弟。

”“我拨了一颗糖纸，舔了舔，真甜，又照原样包好。

”二哥如实相告。

眼泪从母亲的脸上滚落下来，她望着三个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傻孩子，你们想吃糖，告诉妈，妈给你们买，但绝不能偷别人的东西，做人要有骨气，人穷志不穷，长大了才有出息。

”“妈，对不起，是我的主意。

”大哥坦白。

“我往外拿的，”二哥承认。

“我藏口袋里的。

”我吞吞吐吐交代。

“我错了。

”“我也错了”“我们以后再也不那样了。

”“知错改正就是好孩子，放心吧，今天你们的屁股也不会开花了。

”母亲破涕为笑，安慰我们说。